冰乌龙

圣诞节。

小酒馆里的人都喝得满脸通红，乐呵呵的笑得看不见眼睛，“铃儿响叮当”的音乐可怕地回放了一遍又一遍。

“圣诞快乐！”一个醉醺醺的家伙举起了酒杯，四周立刻响应着又灌一轮。老酒鬼们都知道圣诞节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，刀子嘴豆腐心的酒馆老板娘在这一天总是不忍心催他们交钱。

哈利没有喝那么多，但也觉得脸上发烫。他看一眼斯内普，还是惯常的略有些僵硬的表情，黑色的眼珠倒映着店里闪亮的橙色灯光，眉头微微皱起。

这里的人口密度对斯内普来说可能太大了一点，哈利有点歉疚地想到，他拉着斯内普进来时只是觉得节日应该有音乐和酒。

“你是不是……想出去走走？”哈利咬着嘴唇，小心地开口，“太吵闹了？”

斯内普点点头，然而又立刻摇了摇头。他的目光转向哈利，而哈利觉得脸更烫了。“我只是……我想起了我的父亲。”他晃了晃酒杯，声音低沉，“他总是喝醉，然后对我的母亲……非常不好。”

“哦，混蛋。”哈利恍然大悟，一瞬间被后悔淹没，“我是说，我是个混蛋，不该拉你进来这儿的。”一个酒鬼父亲会干出什么事，显而易见，斯内普这副讨人厌的性格毫无疑问与童年阴影有关。一股同情油然而生，而哈利自己许多幼年时的记忆在脑海闪过。

斯内普却嗤笑一声，“你以为我会因此终生拒绝酒精吗？我快五十岁了，我喝过的酒比你想象的多得多。不要这么蠢，男孩。”

“嘿，我不是男孩了！”哈利被激得一跳，瞪圆了绿色的眼睛，“还是出去吧，我猜你醉过的次数也比我想象的多得多，而我从来没想过拖着一个醉了的斯内普。”

还没等斯内普回答，哈利把钱往桌子上一拍，扯着前魔药教授的风衣袖子就往外走。他们一出店门，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，以及街上飘荡着的各种圣诞歌曲。

“圣诞快乐，”哈利觉得除了这句也没有别的好说的了。

“你今天早上才讲过，波特。”斯内普射出一记眼刀，显然对哈利的冲动十分恼怒，“被黄油啤酒灌醉只能是救世主的天赋技能。”

“不要这么叫我。”哈利几乎要吼出来了，不，他还不想毁了这个圣诞节，“梅林，我都一年没听到‘救世主’了，你就不能喊我……哈利？”

“波特。我不明白你抗拒什么。”

哈利气得往前走了几步，又走回来，直直对上斯内普的目光。“我除了运气好得用‘除你武器’解决了伏地魔以外，并没有对战争做多大贡献，救世主这名头简直在打我脸！斯内普，你要是喜欢完全可以给你！”

好吧，他还是吼出来了。

“你有很大贡献，波…哈利，不要妄自菲薄。”

斯内普躲开了哈利的目光，然而他的语气温和得让哈利心跳加速。哈利假装咳了一声，望向街边的路牌，“随你怎么说，但是今天是圣诞节，我有开心的权利。你也有。所以，我们换个地方走走。”

他们研究了一会儿，没有确定目的地，于是决定随便走走。蒙特利尔的欧洲风情很浓郁，走在老城区就像在欧洲的小镇里。多数人现在都在家里和亲朋好友欢聚圣诞，然而哈利一点也不觉得和斯内普并肩散步比他们差多少。

“德拉科和金妮的婚礼你会出席吗？”哈利开始没话找话，虽然他很清楚斯内普会去。等等，斯内普？他应该改口叫西弗勒斯了，对吧？“西弗勒斯，嗯？”哈利迅速补了一句。

“是什么让你觉得你可以直呼一个大你二十岁的男人的教名？”斯内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。

“你刚刚叫我哈利了，礼尚往来。”哈利恬不知耻地应道，并且迅速转移话题，“我听说你一开始不支持德拉科。”

“听说？”斯内普哼了一声，却没有再纠缠称呼问题，哈利尽力掩饰狂喜的心情，“你听说谁一开始就大力支持马尔福和韦斯莱联姻吗？”

“那倒也是，”哈利笑了一声，“金妮也花了一点时间把斯莱特林的好塞进我的脑子。”

斯莱特林冷淡，傲慢，自私，但并不是天生邪恶。他们不像格兰芬多带给你无穷无尽的阳光，而是接纳你的黑暗。爱上斯莱特林的混蛋一点也不难，因为他爱你爱得同样多，即使没有人发现。

哈利想起金妮和他倾诉过的许多话，一时有些恍惚。他身旁就是斯莱特林的蛇王，不是被邓布利多视为“还有干净的灵魂”的马尔福，而是真真正正行走过黑暗，背负伤痕的男人。这男人比任何一个斯莱特林都更冷淡，更傲慢，更自私，以及……更伟大。

而他也比任何一个格兰芬多更爱这个斯莱特林。

哈利低下头，握紧拳头，克制自己不要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举动。

“德拉科也恳求过我，我不反对他与韦斯莱小姐谈恋爱，但婚姻是另一回事，年轻人的冲动可能通过这个仪式变成一辈子的折磨。”斯内普的声音不知为何更沉了，像风一样拂过哈利的耳畔，哈利有些绝望地想这男人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声音能引人犯罪。

“我相信金妮不是什么年轻人的冲动，而且，西弗勒斯，按巫师的寿命算你绝对还年轻。”哈利快速地说完这句话并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脸红。

“还轮不到我反对救世主的话。”斯内普的语气更像是调笑。

“噢，拜托，你真是大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。”哈利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，然后笑了起来。

他们又重归安静，继续毫无意义的漫步。教堂的钟声遥遥传来，宏伟如天音，却提醒着俗世的人们该享用一顿美妙的圣诞晚宴了。

哈利侧过头看斯内普。我想吻你，你知道吗？然而他开口说出的却是“我们回酒店用餐吧。”

对哈利来说，这两天过得太快了，只剩十几个小时斯内普就要回到大洋彼岸的英国，而哈利还没有打算停止周游世界。两天，他确认了自己的心意，却没有在斯内普身上看到一点希望。也许他们幸运地成为朋友了，可是最多也就如此了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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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的最多如此了吗？嘿嘿嘿，小哈太没有信心啦，等着过两天给你们开车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