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乌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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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5.20贺】续梦

下午三点的阳光,照不暖医院白色的墙。即使你已经强壮如人世的神祗,却仍然不喜那冰冷的药水味,你也曾疑惑,为何七十年过去,毁灭地球已轻而易举,拯救生命却还是那么难。

你走进那间病房,走廊里特意路过的小护士悄悄地望着你宽阔的肩膀,可你的注意力只放在病床上孱弱的老妇人身上。门被关上,老妇人颤颤巍巍地抬起眼皮,浑浊的眼珠动了一下,然后对着你露出了一个微笑。也许今天是个幸运的日子,她一下子就认出了你,这星期你已经来过四次,没有办法再陪她来多几次初见的激动。你也不知道自己要来做什么——也许只是一个本就不属于这个喧嚣的时代的迷失者,失魂落魄地想躲进最后的时光残影里。

老妇人今天精神很好,雪白的头发衬着略微红润的脸颊,你几乎还能辨认出当年那朵军装玫瑰。她其实深深地爱了你很长一段时间,但你记得赴死前那一约,却快忘记当年为她着迷的心情了。你看着她,轻声和她聊天,说起零零碎碎的陈年往事。你其实不是很清楚她这一生的许多故事,只好一直说你们相处的那短短一年,那硝烟味的一年,有战争也有梦想的一年,那巴基还在你身边的一年。

你以为你提到“巴恩斯中士”时语气里的思念并不突出,却不知道那一刻你的蓝眼睛里会荡漾出多么动人的光泽,你以为老妇人听不出你吞吞吐吐背后的隐痛,却不知道她棕色的眼睛里清楚地倒映着你脸上深刻的失落与遗恨。她曾笑骂你不懂女人,其实过了七十年你还是不懂,你会被她吸引只因为你在她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,如果故事没有走向冰封的转折点,你们只会成为密友,却不可能有热烈而疯狂的爱恋。佩吉是多么聪明而执拗的一个女人啊,在漫长的岁月里她渐渐懂得这道理,却又不甘地坚信没有其他女人能让你驻足。此刻,你语气中几乎要满溢而出的情绪揭晓了答案,也许今天真是幸运的一天,难得清醒的她终于明悟了你天性里那份痴情所寄何人

你见她忽然咳嗽起来,急忙端过柜头的水杯,然而她摇了摇头,眼神从未有过的明亮,望着你,从沙哑的喉咙中艰难地吐出一个埋葬多年的秘密。

“我们......我和霍华德知道,巴恩斯中士不是死了,而是落在九头蛇手里。”

真相也许永远只配得上丑陋与冰冷这两个词,而隔着漫长的时光回看,愈发丑陋,愈发冰冷,命运的恶意如同深渊一般,凝视着你。被艰难说出的字字句句都仿佛鞭子抽打你的身体,刮出血肉,直见白骨——那是你为另一个男人心受的痛,而你清楚他所经历的只会比这残忍无数倍。是遗憾地说阴差阳错,还是带着恨意说造化弄人?旧日言笑晏晏的英俊男孩在半空中微笑地看着你,你睁大眼睛,无言以对。

豆大的泪珠滚落她的脸颊,她大口喘着气,病床边的仪器发出尖锐的报警声,不一会儿一堆医护人员就涌进了房间,你茫然地被他们赶了出来,直到阳光刺痛你的眼睛,你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有多么冰冷,指尖僵硬而颤抖,你慢慢握紧双拳,闭上眼睛。你是美国队长,你永远不会在充满目光和监控镜头的地方哭泣,你也永远不想让那些崇拜你的人知道,伤害你原来这么容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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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基还活着。

这是你在听完佩吉的秘密、偷偷翻阅无数文件后得出的可怕推论。这推论并不复杂:佐拉改造了巴基,巴基可能参与了暗杀霍华德,那么巴基作为一个强大武器被保管至今的可能性自然值得一赌。

他还活着。你整夜整夜想着这个念头,就像小孩子困惑于外星人存在。你回想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(“No!!”),回想他最后留给你的眼神,对你来说一切不过发生在几年之前,某个瞬间你甚至怀疑此身此地不过坠机死亡后的盛大幻象。他还活着。你想着这个念头就像盲人不习惯光明,可是又拒绝不了光明的诱惑。

佩吉也许没有料到你会一鼓作气将皮尔斯揪了出来,甚至在他踌躇满志要把枪口对准几十亿人之前。弗瑞看着你的眼神就像看一个陌生人,你忍住没有笑出来——这些人是怎么会认为一个经历二战的老兵一心只想着战斗的?你和军部扯皮时他们都还没出生呢。

格格不入的荒唐感再一次袭来,你安慰自己,再等等,巴基就快回来了。

你见到了活在电脑里的佐拉,他得意洋洋的揭露补全了拼图最后一块,你知道要去哪里找“冬兵”了,于是你平静地炸毁了那个机房。娜塔莎看着你的眼神也像在看一个陌生人,你对她笑了笑,眼前却闪过你自己豆芽菜时期的模样。你毫无来由地嫉妒起了那时的自己,同时痛恨那时的愚蠢。

很快你就找到了巴基的冷冻舱,很久以后他会和你开玩笑,说幸好那时他被冻着,避免了一场七十年代沟的尴尬会话。但此时此刻他被绑缚的四肢,他左臂狰狞的伤疤,他蒙着白霜的眉眼,所有被你过度敏锐的感官观察到的细节,当场凌迟了你的灵魂。

九头蛇的研究员战战兢兢地遵从你的命令打开了冷冻舱,冬兵睁开眼睛,那片熟悉的绿色中无悲无喜,好一把称职的武器——你听到心脏撕裂的声音。

“Bucky?”

他回望,眼神聚焦,忽而溢满痛苦。

你带他回到布鲁克林的小公寓,你为他换上人类的衣服,你开始往冰箱里填充牛奶和薯片。脱离冷冻的时间渐长,巴基的回忆与个性也在渐渐回温。你欣喜于他对你下意识的信赖,却又在每一个看着他被噩梦缠身的夜晚焦虑不安。还有这个对冬兵并无耐心的世界,你始终相信人性的善意,却没有把握巴基能够得到一场公正的审判。

那一晚你们坐在地毯上看电影,半明半暗的环境似乎十分有利于巴基精神安定,他缩在几个抱枕背后,头就靠在你的肩膀上,你能闻到一点点洗发水的香气,他每一次呼吸都震动着你的脉搏。

他这么好,这世界亏欠他如此之多。

你删掉手机里新收到的神盾局的邀请信,低头吻在那棕色的发间,“我们走吧。”

他喜欢一切温暖的东西,也许是冻了太久,他喜欢你的体温,喜欢你阳光颜色的头发。他可以在极夜里猎杀,却只会对一杯热可可弯起嘴角。“好。”他还喜欢你的吻,就像你喜欢他的一样。

躲开神盾的监控并不是什么难事,何况弗瑞应该意识到皮尔斯一事是他欠你的人情。所以在离开之前,你只带了巴基去看望一个人。

医院里的气味依然令人难受,巴基不能看到白大褂,你捏了捏他的手心以示安抚。门开了,病床上的老妇人这一次并不凑巧地正在睡觉,巴基狐疑地打量着她的时候,你把一枝红玫瑰插在了床头的花瓶里。

“去哪里?”坐回车上,巴基流露出一点茫然,但这茫然里没有不安,即使眼看着你们就要开始流浪了。

他活着,你想,于是笑了,蓝衬衫使你的蓝眼睛像宝石一样闪亮,带着一点绿色的光泽。

“去未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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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短呀,但是不写完睡不着呢(现在凌晨三点)
为复联三祈福一发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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