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乌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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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尽守护(五)

Harry的自述:

战争结束那日,或者说亲眼看着伏地魔在我的魔杖下灰飞烟灭那刻,我的脑子是空白的。杀死这个怪物早已变成一个执念,主宰了我迄今二十一年的人生。它结束得如此突然,我本应像个英雄振臂高呼,热泪盈眶,但我只是看着这仓促的结局,无法发表感想。

当然,对魔法界大多数人来说,这是“胜利”,而不是“结束”这样平淡的词。我看见朋友们互相拥抱,激动不已,看见人们感激的目光,看见许许多多张脸上重新绽开笑容。我很为他们高兴,真的,但我不能为我自己高兴。

因为战争的结束——胜利——给他们带来幸福,而我的故事早在一个漆黑如夜的黄昏、一间阴气森森的尖叫棚屋里,随着一个男人的死亡而告终了。

一个人死了,对一个活着的人,意味着什么?意味着,无论我再怎样争执、怎样犯傻,他也永远不会再指责我;意味着,无论我再如何拼命、如何战斗,他也永远不能再安抚我,鼓舞我;意味着,我生命中所有对未来的憧憬、对光明的渴望以及对幸福的期待,与他的死亡一起统统烟消云散。

Severus Snape,那个刻薄又冷酷的魔药教授,无情又狡猾的双面间谍,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对我如此重要的呢?我曾经憎恨他,鄙夷他,直到有一天我发现,他愿意为了我而死。

那时我很震惊,邓布利多暗示我这与Snape的往事有关,于是我冲动地跑去问他,是不是我的父母和他有什么瓜葛。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讥讽我的愚蠢,但也非常明确地告诉我不是。

我不蠢,我想我是孤独的,因为我心里是空落落的;Snape的孤独更加显而易见,却是因为他心里装着一个人。罗恩的心里装着赫敏,邓布利多心里装着魔法界,小天狼星心里装着的是詹姆斯波特的儿子……可是Snape心里,装着的是Harry。

谁会不动容呢,在得知自己被另一个人这样看重时?后来,由于战争,我们合作的机会越来越多,而在我抛弃偏见之后,他就是一个再完美不过的向导和保护者。无数次生死危机中萌发的感情,两个孤独的人,注定是要沦陷的,就像谁也不能阻止飞蛾扑向热焰。

我心甘情愿沦陷,却不知道命运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画下了惨烈的结局。他死了,我活着,多少回忆一朝变为时间长河里再不复回的吉光片羽,支离破碎,徒留残声。

我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,我杀了伏地魔,我当了史上最年轻的傲罗部部长,我是名副其实的救世主。眼看着这片土地重新焕发生机,我心里的血依然流淌不止……那是无法减弱的,源于失去的痛苦。

如果没有邓布利多留给我的神秘礼物,我大概也坚持不了多久了。那个唯一剩下的魔法石,随着邓布利多的口信:“许个愿吧,Harry,只有一点要谨记,历史不能改变。”

我不明白,但这一点希望让我欣喜若狂。我紧紧攥着魔法石,用力地想:“我要Severus回来,我想再见到他,我要他活着!”

魔法石如此神奇,于是我就回到了多年以前,见到了活着的Severus,还是个小孩的Severus。他看起来不是那种讨人喜欢的孩子,瘦弱不堪,漆黑的眼底尽是对这个世界的不信任。

然后他问我,我是他的守护神灵吗?

那软软的,带着期盼的语调,撞疼了我的心脏。他还这么小,完全不知道自己将有多么冷酷的结局,命运何其残忍。

于是我问他,能不能抱一抱他。

他受宠若惊的样子又让我一阵酸楚,我仿佛看见了幼时的自己。我想,如果能留在这个时间,陪着Severus长大,也未尝不好。魔法界慢慢走上正轨,赫敏会做得很好,救世主便是时候退场了。

缩在我怀里的男孩小声说着想要变强大的愿望,然而我的心脏猛地一疼,时间到了,我得走了。我把Severus放下,他还抓着我的袖子。我一直努力对他微笑着,因为我是那么难过,如果他看见我的内心,一定会被吓到的。

第一次穿越结束后,我开始整天泡在图书馆,研究时空魔法。时空魔法和灵魂魔法是魔法领域终极禁地,巫师们在这两个方面仍处于战战兢兢的起步阶段,近百年来更是只有尼可勒梅做出一些成就。可他已经死了,唯剩一个兀自发光的魔法石冰凉地握在我的手上。

我曾去拜访邓布利多的画像,但老人眨眨蓝色的眼睛,却告诉我他没有这段记忆。我试图寻找勒梅的研究记录,然而早已毁于战争。

“不能改变历史”犹如一个诅咒萦绕在我脑海里,历史难道不是从我回到过去的那一刻就被改变了吗?既然如此,Severus的死亡为何不能挽回?

它怎么能——怎么能要求我再一次眼睁睁地失去他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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